橘子洲

不鸽,就是真的很忙

【斯莉】对角巷92号

28.许诺

西弗勒斯满脸通红地回到地窖,他低着头,用把脸藏在头帘后面,即使有几个同学跟他打招呼,他连礼节性地对视也不敢做,像个闷葫芦一样“嗯”了一声,便快步向他的“安全屋”走去。

他关紧房门,确认没有任何幽灵存在,把自己的脸一把埋进枕头里。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胸膛里像是住了一只尖叫的恶婆鸟,它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又快乐,它羞愧得瑟瑟发抖,它把西弗勒斯吼得天旋地转、丧失理智。年轻的魔药大师在内心戏多得一批的情况下,正试图艰难地复盘刚才发生了什么,比练习大脑封闭术还难。不得不佩服宇宙直男那如钢铁一般理性的小宇宙,仿佛世界上的一切必须都能用道理讲通。

苍天在上,梅林明鉴,他什么都没做,莉莉不知怎么就哭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人类不消失,她不会停止;那个所向披靡的小狮子,地有多大产,人有多大胆;那个靠声波攻击就能把笑翠鸟笑到自闭的女巫,没心没肺咧着嘴,绿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的人。她突然就哭了!

西弗勒斯顶着发烧的两颊,坐在床上开脑洞。

“是不是中了夺魂咒?”

“听说女孩子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喜怒无常?”

“她是不是喜欢我?”

最后一个念头刚冒出来,恶婆鸟的尖叫又充满了西弗勒斯的大脑,男巫自嘲似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徒劳的胡思乱想,又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今天再也不要指望这位宅男离开“安全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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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踩着那双皱巴巴的皮鞋,没精打采地回到家。这是第几次加班了?纵然是最好的头脑也没精力数明白。治疗师比食死徒还忙,从早到晚,连喝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他在“药剂与植物中毒科”和“魔咒伤害科”折返跑,实习期里他的魔药能力是否发挥出来暂且不提,他的腿脚的确比过去麻利多了。西弗勒斯的结论是:治疗师比食死徒废鞋。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革质的黑色公文包,边边角角磨得露出里面的布料,旧得不像样。包里有几份出院报告还没有写完;还有一份会议纪要,那是感染科的魔药讨论会上,讨论了一些魔药的可行性,他需要梳理一下讨论内容。他回家还要赶工,并且一定要保持充足睡眠,因为明天一大早还有生物伤害科的会诊,他必须按时参加。

啊,打工人怎么这么辛苦,还望不到边。西弗勒斯的内心感慨着。

唯一的安慰是大衣口袋里有一个吞拿鱼三明治——赶在圣芒戈食堂下班之前他买到了自己的晚饭。

夜已经很深了,科克沃斯便利店和超市全都已经关门,他想买一杯牛奶都成了奢望。

西弗勒斯想到,无论是幻影移形还是飞路粉去对角巷,只为了一杯牛奶,那就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了,不如用坩埚烧点热水将就一下算了。

他一边盘算一边走到门口拿出钥匙的时候,发现门口黑乎乎的一团。

“Lumos!”他警惕地后退,魔杖眨眼间就握在了手中,就着荧光闪烁咒的亮光,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门口到底有什么。

黑色斗篷底下的人伸了个懒腰,露出红色头发的脑袋瓜。

“西弗,你终于下班啦。”莉莉睁开惺忪的睡眼,吃力地站了起来。“我等了你好久。”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呢?发生了什么事?”

莉莉哎呦哎呦地扶着墙,“我培训的时候把腰伤到了,治不好就回家的话,爸爸妈妈该担心了,只有来请你帮忙啦。”

西弗勒斯赶忙上前扶着莉莉,一起进了房子。

“怎么受伤的?”西弗勒斯为了不给莉莉造成更大痛苦,所以不能弯腰,只得把公文包扔在脚边,反正它也不能更破了。

“是被魔咒打中了,不过我不知道什么咒,所以一直解不了。”莉莉龇牙咧嘴地倚在沙发靠背上,背冲着西弗勒斯,指了指挨打的位置,“动一下就疼。”

西弗勒斯魔杖对准了魔咒击打的位置,用测试咒探测伤害的组成。

“隔着衣服就可以检查的是吧?”莉莉很矛盾地问。女巫担心检查不全面,同时又有点对于让男巫看到身体这件事感到难为情。

西弗勒斯也不傻,他的脸在昏暗的小客厅里也开始发烧起来,但是依旧很职业地回答她,“衣服是必须的,因为你中咒的时候也是通过衣服的。”

“你越来越像个大治疗师了,西弗。”莉莉忽然觉得西弗不是那个霍格沃茨的小男孩了,他好像飞速长大,并且比其他同学都更快地适应毕业后的生活,比其他人身上的学生气更少。她还在发愣的时候,西弗勒斯检查伤害结束,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边浮起一丝微笑。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打你的人是谁?”

“Sorry,西弗,你知道我们有保密守则。”莉莉抱歉地说。

“那人很了不起。”西弗勒斯点了点头,他递过一瓶止痛药水给莉莉。“你为什么不让对方解咒呢?”

莉莉撇了撇嘴,没有回答,一仰头把止痛魔药喝了个底朝天。“因为对方要等到后天才能醒过来。”女巫抹了一把嘴巴,“冰激凌味道真好喝啊。”

西弗勒斯双眉一挑,原来女巫已经有这么大能量了,他本以为莉莉是受伤较重的那个,实际上对方才是不好过的。

“对方并没有用施加真正的伤害。”

“我也没有真正伤害什么,那就是个昏睡咒。”

“昏睡咒不可能睡几天那么长时间。”西弗勒斯说。

“我加了迷幻魔法的符文,对方沉浸于美梦不愿意醒过来,可不是我的问题呀。”莉莉得意地说,扬起了骄傲的小下巴,动作稍稍有点大,牵动了她的腰,她又痛的皱起眉头。“哎呦!嘶~~”

西弗勒斯点起几根蜡烛,让室内更明亮一些,然后去盥洗室把手洗干净,最后挽着袖子手执魔杖,来到莉莉身边。他俯下身,用魔杖像抽丝一般从伤处引出一条明亮的线,那是由魔法咒语组成的,治疗师施以魔力使它们可以被看到。

“普通的攻击咒,”莉莉看着西弗勒斯的杖尖说,“但是为什么我解不开呢?”

“这就是对方了不起的地方。”西弗勒斯一边点头肯定一边说,“这已经超出了对魔咒熟悉运用的程度,到了创造的程度。”他左手无杖低声吟唱固定咒,在那一丝魔咒线条中,分离出一道更细更不易被人察觉的魔咒。将这段发光的魔咒用漂浮咒悬停在两人面前,“对方在普通攻击咒里加的是迟缓咒。所以你的腰总是跟不上你的身体,它落后了,躯体运动时过度的抻拉,所以导致你腰痛。”

“这我也会啊。”莉莉不太服气,她也会在咒语中添加其他符咒,西弗为什么偏偏说对方了不起呢? 

西弗勒斯连连摇头,“莉莉,你的思路是‘添加’”,他把莉莉扶正,给她沙发的靠背处又塞了一个沙发垫,“对方却是用攻击咒的公式与迟缓咒的公式相乘。”西弗勒斯把两条魔咒中相同的符文挑了出来。“你看,以攻击咒的公式,符文运行了两遍,而分开来看这是一个运行较长的迟缓咒,运行了两遍,依然是双倍效果。”

莉莉茅塞顿开地哦了一声。

“对方的魔法造诣非常高。对魔咒和符文的理解也更深刻。”

“我会学会的!”格兰芬多不服输。“而且,你的造诣更高,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啦。”莉莉愉快地站了起来,试着走路、弯腰,还跳了两下。

“还是先休息一下的好,毕竟受伤了。”西弗勒斯怕这个小麻雀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要是去傲罗司实习该多好,解咒解得也太快了,西弗。”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干这个。”西弗勒斯疲惫地用手搓着脸。“我解咒解得人都快麻了。”

“还有更难的吗?”

西弗勒斯想起公文包里面十多页的会议纪要,捂着脸闷声闷气地回答:“你这个算最简单的了,而且……”他从手掌中扬起脸,看着活力满满的莉莉,“而且你不会咬人、不会骂人、也不会四处乱跑;你是乖乖吃药的病号。”

“天哪……我以为培训就够苦的了,原来圣芒戈工作也很辛苦。”

“明天,”西弗勒斯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一大早有个会诊。用生病的龙肉消肿,导致伤口感染,现在那人每个钟头就喷一颗火球,比格林尼治还准。”

莉莉捂住嘴不让自己笑的太大声,“也许可以兼职报时。”

西弗勒斯生无可恋地摇头,“不是,不是从嘴里……”

莉莉笑的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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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轻手轻脚地敲门,不惊动隔壁盥洗室的桃金娘,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

“见鬼,我提醒过费尔奇给合页擦点油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埋怨在门后传了出来。紧接着隔壁传来了桃金娘的哭声。“哦,梅林,好吧,whatever,”斯拉格霍恩教授仰天长叹,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将门一下子开得大大的,然后把手里的几封信放在一摞羊皮纸作业的最上面,用魔咒召唤自己的教具手提箱飞过来,抓住提手,抱起作业,呼哧呼哧地往外走。不等西弗勒斯讲话,先说道:“咱们去花园吧,边走边聊,好吗?一会儿三年级还有课,我们可以有十分钟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西弗勒斯连连点头,跟着教授一溜烟下了楼。

“最近复习得怎么样了,斯内普?”斯拉格霍恩教授问。花园小径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二人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还算顺利。”随着哈气,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喏,你看这是什么。”斯拉格霍恩教授对着斯内普用眼神示意。让他注意到作业最上面的一个信封。

西弗勒斯将信拿了过来。蜡封还没有拆,那个印章是交叉的魔杖与骨头。他有几分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院长。

“拆开看看,年轻人。”斯拉格霍恩教授乐呵呵地说。

西弗勒斯将羊皮纸信件展开。乌金色的圣芒戈logo和红色的魔法印泥他太熟悉了,这是一封来自圣芒戈的实习治疗师聘用书。

“真了不起,不是吗?很遗憾咱们没有取得魔药锦标赛的成绩,要是有的话,你可以免试直接入职的。现在你恐怕还不能开心得太早,还是继续好好复习,把N.E.W.T考完。其他同学东奔西跑四处求职的时候,你已经可以安安稳稳去上班啦。”斯拉格霍恩教授喜不自胜喋喋不休地说。斯莱特林院长感觉自己学院七年级的年轻巫师们都怪怪的,他们对自己虽然毕恭毕敬,但是多数成绩一塌糊涂。而且大部分人每天都不知道在搞什么,三五成群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好在有希望的孩子都被自己提前招进了鼻涕虫俱乐部,这届虽然不是特别优秀,好歹还有个斯内普,这位颇有前途的年轻人。

西弗勒斯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微微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年轻的男巫无比希望得到认可,为了取得名誉,获得地位,他曾经苦苦挣扎,而现在一个崭新的路口好像魔法一般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圣芒戈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呦,你可不要小看不列颠巫师能闯多大祸。那是在几十年前了,史密斯你还记得吗?他姑妈喝可可中毒死了,董事会连夜叫醒我去解毒……”斯拉格霍恩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他终于注意到年轻的魔药大师一直没说话,手里拿着实习聘用书呆呆站在原地,于是复又向西弗勒斯走去,连忙转换话题,“呃……内个,你只要通过实习期,就是正式治疗师了,怎么样?棒不棒?”

“教授,我还没想好。”西弗勒斯迟疑地说,他知道未来英格兰会发生什么,这个新道路后面是否如梦想一般美好还是未知数,“我想先专心复习,把考试通过再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错愕地看着西弗勒斯,他不是猜不出贫困的斯内普最需要什么,他看不明白斯内普如此谨慎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毕竟这么优渥的铁饭碗不是谁能轻易得到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转念一想,也许只是这个好消息太突然了,把年轻人吓懵了,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手足无措的经历呢。

他们走到花园石条长椅边,斯拉格霍恩教授把作业和教具箱放下。“OK,fine.”教授轻快地说,安慰似地把手放在斯内普的背上,木讷的年轻人嘛,反射弧长,一时没回过味儿,可以理解,“我很欣赏你,斯内普,知道目前最紧要的是考试。斯莱特林最冷静的头脑。”两个人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上课预备铃声响了起来,一群低年级的小巫师们叽叽喳喳东奔西跑地寻找着各自的教室。

“哎呀,我快要去上课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伸头看了看教室方向。“我这里还有另一封信,长话短说,还记得图茨先生吗?”

“啊?什么?”西弗勒斯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接收完聘用书的信息,又开始了新一轮信息轰炸,而且是魔药大师最不擅长的人际交往。他努力在脑袋里搜寻这个名字。

“记不起来啦,一起吃过饭的呀,在大阪。”斯拉格霍恩教授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雪。

“哦……哦,图茨先生。”西弗勒斯假装想起来了,其实搜索结果是“0”。

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着塞给西弗勒斯第二封信,“图茨先生一直想采访你,关于返青剂,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对你的改良配方很感兴趣。我想你不会错过这次访谈,你们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说罢教授整理了袍子和秃脑袋上的软帽,“我该上课去了,再不去那些小祖宗就该炸坩埚啦。那么……”他又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斯内普,我真心为你的成绩感到开心,我是说我很荣幸当你的老师。”

“谢谢您,教授。”西弗勒斯也站了起来,他没有在斯拉格霍恩眼睛里看到思想中的墙壁,这句话是真心的。从麦格教授,到自家院长,他们虽然与自己非亲非故,但是都向自己表示过帮助和善意,无论处于何种初衷,这对一个迷茫的年轻人是何等的重要,如同点一盏照亮迷雾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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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噜噜……”一阵肚子的抗议声响了起来。声音吸引了西弗勒斯的目光,莉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没敢在西弗家提吃饭的事情。因为西弗勒斯家的厨房一年里差不多有十二个月是空的。她揉揉腰说,“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我该回家了。”

“你还没吃饭吗?”典型直男明知故问式的提问。

“嗯,培训结束我就过来了。”莉莉点点头,站起身来,从沙发靠背上拿起外套。

“我这里有个三明治,你说巧不巧。”西弗勒斯笑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袋。

“我还没吃过圣芒戈的食堂呢。”莉莉好奇地又坐回沙发里,她接过三明治仔细看着,“让我看看是什么馅的?”女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她把双手放在腿上,直直望着西弗勒斯,“等等,西弗,你不会也没吃晚饭吧?”

“我一直在加班。”男巫叹了口气。

“我去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西弗勒斯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莉莉,我不想让伊万斯先生和太太觉得,即使我已经工作了却还是照顾不好自己……”莉莉的父母出于善意十分怜悯西弗勒斯突然父母双亡的遭遇,所以间接表达过可以随时提供帮助,这令西弗勒斯更加不愿意面对他们了。魔药大师强烈的自尊心不能接受别人像看弱者一样看待自己。

“哦哦,对哦,”莉莉如梦初醒,“我也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我培训很辛苦,他们又该劝我辞职了。”

两个年轻人都不说话了,双双叹了口气。吃口饭都要瞻前顾后,成年人的世界好累啊~~

“那么……”莉莉盯着手里的三明治,“我们……”她打开了包装,“一人一半!”说着用力一掰,三明治分成两块。她将稍大那一块递给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心领神会地笑了,一边接过来,一边吐槽,“我预言今晚伊万斯家的冰箱,有些东西会消失。”

“我想尝尝圣芒戈的食堂手艺好不好嘛。”莉莉被看穿了小心思,笑嘻嘻地嚼着生菜叶。

两个人在摇曳的烛光里啃着三明治。

吃完之后西弗勒斯将莉莉送回家,这条路如今走起来不知为什么十分轻松愉快。西弗勒斯觉得白天劳碌的疲惫一扫而光。

莉莉到了家门口,她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西弗,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离你的理想越来越远了?”

“伊万斯小姐想太多了。”

“我很认真的!”莉莉微微板起小脸。

“我很好,”西弗勒斯调皮地伸出手揉乱了莉莉的头发,“这里,要停止胡思乱想。”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止痛魔药,交给她,“随身带着,再受伤我就笑话你。”

“那我就不客气啦,”莉莉把魔药瓶握在手里,她皱皱鼻子,下巴扬得高高的,“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怎么反击对方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嗯,晚安,高锥克上身小姐。”西弗勒斯打趣她,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咦?这个……”莉莉摩挲着菱形的水晶魔药瓶,“哎呀呀,我的眼光实在太好了,啧啧啧……”莉莉摇头晃脑地夸耀自己。什么高锥克上身,本女巫就是高锥克本高!(傲娇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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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西弗。”莉莉拿出一个坩埚形的小蛋糕,送给正在修剪一丛小叶女贞的年轻男巫。

西弗勒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祝福,慌忙放下剪刀,摘下手套,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污渍。他伸出手刚要接,想了一想还是干脆把围裙摘了下来,用清理一新把自己捯饬了一下,很郑重地接了过来。

“谢谢你,莉莉。”

“去年就错过了给你过生日,那时你在挪威。”莉莉有些惋惜。

“没关系的。”西弗勒斯闻到了蛋糕香,心里甜滋滋的。

“有关系,”莉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去年的生日礼物,早就该送你的。”

西弗勒斯很开心,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看看,可是温室里到处都是新栽的花盆,没有一张空闲的桌子,二人只得用温室窄窄的窗台凑合一下。他把蛋糕放在一边,打开莉莉送的礼物盒子,在正午耀眼的阳光下,一排晶莹剔透的水晶瓶跃入眼帘。

“魔药瓶。”西弗勒斯开心地捧着盒子说,“谢谢你,看起来太棒了!水晶是优质的容器,它们稳定且……”魔药书呆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嘴巴自动放送一些能使气氛整段垮掉的内容。

“停停停……”莉莉差点对寿星用封舌锁喉,“麻瓜会在生日当天许愿,”莉莉说,“西弗有什么愿望吗?”

两人靠着温室的大窗台,这里将阳光与温暖透了进来,严寒和冰雪都被阻挡在另一边。

西弗勒斯放下礼物盒,看着窗外的景色,认真地沉吟了一下,轻声且缓慢地说:“我想出人头地、我想获得成功;变得有名望、有地位,我想……”他的眼神逐渐落在莉莉身上,凝视着她,顿了一下,然后低头笑着说,“是不是太多了,我知道麻瓜不是这样许愿的。”

莉莉突然凑近他,有点试探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许诺给你这些,但是条件是我们不再能做朋友,甚至……”

“甚至要把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排斥在魔法世界之外……”西弗勒斯似乎猜到莉莉要说什么,他才明白原来莉莉的心一直没有放下来。反射弧超长的年轻男巫渐渐开始明白唯纯血论到底对麻瓜出身的巫师带来多大的威胁。

莉莉摇了摇头,“不,甚至要我的命。”

“——不可以。”西弗勒斯紧张起来,没等莉莉说完就抢白道。“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这个世界的秩序……”他的脑袋里似乎闪回了一些画面,打断了他自己的话。

那个人也曾经这样承诺,更有秩序的、三六九等的、崭新的世界,会让魔法社会更美好。然而西弗勒斯亲身经历一年多,那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争斗、暴力、陷害、还有令人永世不得安宁的杀戮。他几次都亲眼看到莉莉从不可饶恕咒边缘逃过,那些可都不是幻觉。

西弗勒斯突然抓住莉莉的手臂似乎确认她是否真的在自己眼前,是否还活着一样。他克服着内心对曾经的主人巨大的恐惧,摇头说:“我一定不会去,如果代价是这样,莉莉。”黑眼睛盯着绿眼睛,他看到了疑虑,于是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圣芒戈实习治疗师聘用书。”

莉莉拿过那张羊皮纸仔细看,听见了她一直盼望的那句话——

“我不会当食死徒!” 


 

  • 橘子:神啊,什么时候毕业啊,我不想再写关于学校的事啦(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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