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对角巷92号
27.书呆子
“我忘记了，你能提示我一下吗？”莉莉转动着绿眼睛，冥思苦想半晌，最后不得不可怜兮兮地向坐在旁边的男巫求助。
男巫板着脸，纹丝不动，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泄露一个音节。手上的羽毛笔唰唰唰地写着他自己的《N.E.W.T魔药必刷题》羊皮纸卷子，他面前还有一本合上的《英国巫师法典1978版》。
“西弗，我觉得你在公报私仇。”莉莉嘟囔着，她对男巫冷漠的反应撅起了小嘴。
这句与测验无关的话终于引起了男巫的注意力，他从羊皮纸堆里抬起了头，扭过脸看着莉莉。“第三卷第六章第一条第八款。好好想想，你会很快想起来的。”男巫声音毫无起伏，然后继续埋头在自己的题海里，魔药题真香啊！许久，从羊皮纸里幽幽传出一句：“就像你骑飞天扫帚那么快。”
莉莉恨恨地盯着铁面无私的西弗勒斯。是自己要求他进行严格的小测验，考验自己对法律的熟悉程度，现在对方正在坚决贯彻自己的主张。莉莉把玩着柳木魔杖，可惜不能敲他脑壳，“等本姑娘当上傲罗，看你还怎么狂！”莉莉在脑内朝着无辜的男巫一顿输出，她就是觉得男巫在公报私仇，来自女巫的直觉。
“我会有办法想起来的！”莉莉气鼓鼓地说，从书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
“嘘——”西弗勒斯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小麻雀不能在图书馆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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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盯着那双高跟鞋，开始胡琢磨。莉莉到底为什么把他单独扔下了？等假期结束，莉莉返校，他要问个清楚……顺便把鞋还给她，她不穿鞋会不会冻坏啦，受伤啦？
地窖走廊里嘈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铁链哗啦啦的声音表示血人巴罗正在气头上，那声音消失在一道墙后面。西弗勒斯方向感一般般，但是他本能地守护着自己的魔药储藏间，未经他允许，任何人、鬼魂、幽灵、还有其他什么生物，都不可以擅闯。
他蓦地站了起来，迈着两条大长腿，径直跨进了魔药储藏室。黑色的巫师袍飘扬起来，使他像个起飞的大蝙蝠，摩金夫人长袍店的袍子果然比二手店强多了。
西弗勒斯站在门口便顿住了，血人巴罗正在角落里抽泣着。
他可不想去安慰一个几百岁的幽灵，对方还是个男的。要知道即使当时的世界上人类的观念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但是绝大多数英国人还是很保守。大蝙蝠后退了一步，眨了眨眼努力想该怎么打破这个尴尬的处境。
“呜呜呜……你宁愿跟幽灵尼克说话，都不看我一眼，我好伤心，海莲娜……”
西弗勒斯走出去，不一会儿从实验室里拿出来一个试管。他走到巴罗身后，尽量让自己像平时说话那样轻松，将试管递了出去，“昨天刚出锅的欢欣剂，”他认为自己正在解决问题，并且一定可以解决对方的问题，毕竟自己是全校最好的魔药学霸，“尝尝吗？”
血人巴罗回过头，不满地盯着西弗勒斯手里的试管，一副“哪来这么个不通人情的家伙”的表情。
“你以为魔药能治伤心吗？”巴罗怪声怪气地问。
“不能。”西弗勒斯严谨地回答。
好家伙，莫不是在消遣洒家。巴罗脾气火爆，扬起手作势要打他。
“欢欣剂能提供一些幸福感，缓解你现在的悲伤情绪。”书呆子照本宣科毫无感情地阐述欢欣剂的功效。
“我愿意悲伤！别管我！”巴罗恶劣地大声嚷嚷，像一个叛逆期的老男孩。
“但是你不能闯进我的魔药储藏室。”
“我又不是皮皮鬼！你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巴罗把铁链缠在身上，西弗勒斯看到铁锁把他透明的手腕磨出的累累伤痕，现在那里又破了，但是幽灵不流血，只是一股股飘出白色雾状的烟气。
西弗勒斯和巴罗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斯莱特林从来不做损害自身利益的事。巴罗这个行为在他看来无异于自残，于是他说：“这样消耗你很快就会消失的。”
西弗勒斯左手漂浮咒悬空试管，右手魔杖发出烈火熊熊，蒸发了欢欣剂。蒸汽扩散到巴罗透明的大脑里，他的手渐渐松开，铁链不再嘎吱吱作响，慢慢从他的身上滑落下去。
“我好多了。但是我不打算感谢你。”巴罗并不领情，他不悲伤的时候，脾气照样很不好。
“——不用谢。”西弗勒斯熄灭火焰，站在原地，一边等待试管冷却，一边希望巴罗离开他的宝贝魔药储藏室。
“所以我并不想回报你。”斯莱特林式讨价还价。
“那绝对不行。”斯莱特林式拒绝。
“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巴罗挑起他那丛乱七八糟的粗眉毛。
“根据巫师的魔法因果关系，我用魔法帮助了你，你即使无意，将来也会回报给我。”西弗勒斯还是照本宣科慢条斯理地说。
“有这个说法吗？我怎么不记得？”巴罗微微皱眉。
“《近代巫术发展研究》。”
“什么？”血人巴罗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西弗勒斯说的是什么。
“1900年出版，1975年再版，第六十五章，魔法关联。”
“啊！”血人巴罗抱着脑袋，歇斯里地仰天长叹，他入学比这本书早了七八百年呢，“你这个小书呆子！真讨厌，我要开这里，别再跟我说话了！”
忽地一阵狂风刮过，巴罗穿墙逃跑。
西弗勒斯站在原地看着那堵墙，嘴角勾起满意的浅浅微笑，“这不就是回报吗？”准魔药大师气定神闲地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和袍子，优雅地收好魔杖，拿起试管，离开了他心爱的魔药储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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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在放长假的时候收到了麦格教授的信，关于傲罗职业考试的时间安排，她挥舞着时间表，兴奋地向伊万斯夫妇解释什么是傲罗。
“宝贝，你说的是不是p-o-l-i-c-e？”伊万斯太太微微歪着头，靠向伊万斯先生。
“类似吧，但是在巫师中，叫作傲罗。”
“那么……”伊万斯先生迟疑了，斟酌着语句，“那个傲罗，这个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莉莉的手臂停在半空，停止了叽叽喳喳的讲述。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并非是不知道要面临多么凶恶的歹徒，而是从没想过爸爸妈妈会有多么担忧她。她太过沉醉于魔法世界，以至于忽略了父母。明媚的未来好像忽然变得有几分沉重。
伊万斯夫人向她招手，示意女儿走近他们。“亲爱的宝贝，你已经做决定了吗？我的意思是，还有别的职业方向可以选择吗？”她表情复杂地问女儿。
莉莉心头热乎乎的，嗓子里似乎哽住了，她听话地坐到爸爸妈妈中间。像儿时那样，被父母呵护在中间，在爸爸妈妈面前，无论自己几岁了，都是他们的孩子。爸爸妈妈的怀抱永远那么温暖，散发着草莓馅饼和奥妙洗衣粉的混合香气。爸爸纯棉衬衫上的纽扣和妈妈家居服上的绣花，每个细节都让她感觉无比温馨和安全。莉莉蜷起双腿，靠在妈妈肩膀，爸爸将一个大毛毯盖住三人，围着壁炉，伊万斯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
“佩妮已经通过了实习期，她在伦敦加班。你又要做，呃……曙光女神。”
“不是aurora，是auror，a-u-r-o-r.”莉莉忍不住咯咯笑，无形中缓和了爸爸妈妈的担心。“巫师傲罗要求很严格的，我不可能一毕业就担任的，还有三年的训练，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可以成为傲罗。”她尽可能说的轻松一些。
“亲爱的，说说傲罗都抓什么样的罪犯？”伊万斯夫人对魔法世界一无所知，作为母亲，担忧促使她想要更详细的了解那个陌生的环境。
黑巫师。
莉莉没敢说，否则她又要解释什么是黑巫师，什么是黑魔法，那些诅咒与伤害，破坏与阴毒，讲出来能把爸爸妈妈吓坏的话题她一概不想说了。并且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透漏关于凤凰社哪怕一个字。
“就是小偷小摸，用魔法抓住他们，审讯的时候也很容易，给他们喝吐真剂就行了，会很快得到口供。”女巫口气轻松地描述着。
“吐真剂？”伊万斯先生扭过头，感兴趣地问，“我听说那是克格勃才有的药。巫师也用？你们用的一样吗？”
“不不不，我们跟克格勃不一样，巫师的吐真剂只用几滴，混在饮料或者汤里。”莉莉比划着，“好的巫师能制作出优质的吐真剂，差劲的巫师就so so了。”
莉莉忽然蹦出父母的怀抱，向他们建议道：“我们不能让佩妮一个人过圣诞假期呀，既然她要加班没空回来，那么我提议咱们一起去伦敦看她吧！”
伊万斯夫妇的确很想全家团聚，莉莉的提议得到了爸爸妈妈的一致同意，爸爸起身去翻通讯录，给佩妮的公司拨个电话，提前向她告知安排。伊万斯太太则打开了冰箱取出鸡蛋和黄油，开始着手制作佩妮喜欢的曲奇饼。
女巫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敢想象如果爸爸妈妈继续跟她谈论关于傲罗的话题，自己说错话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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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在返校的列车上得到了一个新消息，傲罗司安排了一个冬季初试。
听说是阿拉斯托·穆迪竭力向傲罗司办公室主任主张的，得到批准后，急脾气的穆迪一开学就要进行飞天扫帚驾驶技巧的初试，照他的话说，叫做用极端天气筛选掉意志不坚定的候选者。校长邓布利多十分大度地应允了他的决定。
莉莉到了学校先要跟各个学院的女级长们碰头，询问了一下学生们的情况。然后才姗姗来迟到了扫帚间。像样的扫帚都被前面的同学拿走了。她选了其中扫把头最大的，因为对于普通飞天扫把来说，扫把头质量决定了飞行速度。但是扫把杆那里明显有一处断裂修补的痕迹，应该是某场魁地奇留下的印记。莉莉决定冒险一下，格兰芬多无所畏惧。
穆迪还算通人情地先让同学们绕着场地飞，最后才到的伊万斯同学让他有点生气，莉莉没有解释，因为她的同学们虽然以为早到会占有挑选好扫帚的优势，但是也被冻了半个钟头，一个个都在寒风里打颤。她不想再占用大家的时间。
西弗勒斯是后来听说竟然有这么一场考试，在他上次的记忆中，似乎并不存在这件事，那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场考试？年轻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段重新的过往总让西弗勒斯在熟悉与陌生之间不断摇摆，把他冷静的大脑搞得稀里糊涂。
他出于不能明说（但是读者都知道）的原因，虽然很想去见一下莉莉，但是根本没胆量出现在穆迪跟前，被穆迪打得皮开肉绽的经历⑲，迫使斯莱特林的毒蛇离危险人物远远地。直到礼堂中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巫师袍被冻得像木板一样邦邦硬的学生。他竖起耳朵努力听，得知初试结束，竟然超过一半的人都被刷了下来。被淘汰的学生很不满，有几个家里权势很大的同学不顾冻成冰绺的头发，吸溜着鼻涕，握着羽毛笔，哆哆嗦嗦开始给家里写信告状了。
自成立魔法部以来，很多魔法部关键要职都是前傲罗人员，所以成为傲罗算是仕途中相当优秀的一条路，而且傲罗的社会地位也非常高，同时还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这样的黄金肥差，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现在一个突然出现的飞天扫帚初试，便要断送很多人的求职之路，不少人有火气想来也是再正常不过。但是西弗勒斯却觉得那些跟穆迪叫板的人要么脑子不好使，要么眼睛瞎了，他们都没意识到穆迪是个多狠的硬茬角色。西弗勒斯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一群不知死活的年轻巫师的作死行为。
西弗勒斯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莉莉还是没有出现，年轻人坐不住了，壮了壮胆，提醒自己这时候穆迪还不认识自己，即使他有魔眼，也不会看到自己是一个来自未来的巫师……和食死徒。
西弗勒斯运气很好，他没有遇到穆迪，傲罗先生做完测试就很拽地离开了霍格沃茨，据说是因为公务繁忙，留下了长长一张羊皮纸，写满了傲罗各项考试的具体项目和细则。
一群学生正围着那张羊皮纸叫苦不迭，因为往年傲罗考试并没有今年要求这么高，即使行动力有些差，也会在毕业后三年通过培训来提高和强化。
西弗勒斯看到莉莉拿着一把破扫帚，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耳朵冻得通红，交替地跺着两只脚，正缩着脖子和身边的波特交谈着什么。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自己不该像上次那么恨波特，因为波特目前还没有娶到莉莉，更重要的是西弗勒斯自己还保住了跟莉莉珍贵的友谊。但是有时候理智根本不管用，情绪上来了，他的脸色比炸烂的坩埚还难看，变成一条随时喷强酸的毒蛇。而且看着站在一起的俩人，西弗勒斯突然想起，他俩都是凤凰社，也就是说，他们不仅同在一起上学，毕业后还在一起秘密工作。
——如果他们都通过傲罗考试，那么，他们连公开的工作都是一！起！的！
西弗勒斯大受刺激，忍不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莉莉听见声音，扭头看到了西弗勒斯，在身后呼唤他，西弗勒斯没有回头，继续踩着齐小腿深的雪，大踏步地往城堡走。
“西弗！等等，西弗！”莉莉提高了声量。脚下加快速度紧追不放，像一只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敏捷的小兔子终于拦住了毒蛇。
莉莉上气不接下气地挡在西弗勒斯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风呛得她不停咳嗽。“我那么喊你，你没听见吗？”
“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初试已经结束了，你没有打扰到我。”莉莉没心没肺地说，丝毫没有察觉出男巫已经变成一颗柠檬。
“那么……你通过了？”
“哈！我还是挺厉害的。”莉莉来了精神头，顶着通红的小脸蛋兴高采烈地说，“虽然我的扫帚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飞得很好。穆迪先生说初试主要是考验意志力的。”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发生在柴郡的战斗⑳。穆迪明显是在为对抗黑暗力量做准备。然后他伸出手，鬼使神差地帮莉莉擦了擦嘴角。
西弗勒斯突然的举动，使莉莉误解地问，“是我的脸有些脏吗？雪下得太大了，刚才飞起来的时候，我都睁不开眼睛。”
西弗勒斯这才仿佛刚刚清醒过来一样，他的脑袋在那几秒钟，重回了柴郡的要塞中，莉莉喝下体力魔药，他伸出手帮她拭净嘴角。年轻的男巫吓了一跳，他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来，假装镇定地嗯了一声，在莉莉没注意到自己脸红之前，又继续向城堡走去。
莉莉理所当然地与他并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肚子饿死啦，咱们去礼堂吃顿饱饭吧！”
“我吃过了。”除非必要的典礼，他已经几乎不在礼堂与斯莱特林同学一起用餐了，都是学校的小精灵把饭送到临时的单人宿舍。
“哦。那么……我等下去图书馆，你呢？”
西弗勒斯停下脚步，他可不想让别人有机会靠近莉莉了。“我先去那里占座，你好好吃饭。”
“好呀，正好我需要测试一下《巫师法》，你来帮我吧，西弗。”
毒蛇可经不起小太阳一般暖融融的请求，斯莱特林那些交换条件之类的信条，面对莉莉的时候，统统见鬼去了。西弗勒斯温和而低声地答应了她。
西弗勒斯抱着一叠《N.E.W.T魔药必刷题》羊皮纸卷子，来到了图书馆。他找了一个远离平斯夫人，并且安静的位置。刚刚结束大吃大喝的圣诞长假，绝大多数学生还沉浸在松散的生活节奏中，所以到图书馆上自习的人并不多。他去入口处的架子上拿过一支风铃草形的烛台，将它摆在桌上，掏出魔杖用生火咒点燃蜡烛。
等待莉莉的时候他打开自己的羊皮纸试卷，在做题时意外地睡着了。在蜡烛暖黄色的光亮中，他梦见有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跟自己不停地念叨联盟杯，他梦见自己的袍子上多了个红色的蝙蝠形状的小别针。他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喷嚏打醒了自己，一根淘气的羽毛笔被莉莉藏在身后，她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沉睡的西弗勒斯，于是笑嘻嘻地逗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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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西弗勒斯困惑地问。
莉莉正对着镜子认真地看，仿佛那里有答案。
“我就快成功了。”绿眼睛几乎贴在镜子上。
“什么？”
“我对自己用摄神取念，在脑袋里找那条法规。”女巫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西弗勒斯抿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眯起眼睛阻止自己流露出看傻子的眼神。行吧，你说是就是吧。他的占卜平平无奇，不过依照莉莉这个憨憨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考不上。
⑲：《灰烬》5.翻倒巷
橘子：领地意识的斯教，像不像爱手办如心头肉的你。悄咪咪地致敬我喜爱的智深和尚。小标题是暂定，取名废暂时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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