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莉】灰烬
6.暖风
西弗勒斯是典型的不列颠人。多数不列颠人最大特点就是舌头迟钝，吃不出美食和糟糕食物的区别。这瓶陈年的福灵剂在他嘴里也不过像没加糖和奶油的奶昔，只剩下粘滞感。他咂咂嘴：”还行吧，有点老鼠尾巴熬干了但是蟾蜍内脏刚刚半熟就拿出来了的感觉。“
意识中的莉莉被这个描述恶心得不行，耸着肩不自觉把手放在嘴边后仰着”噫“了一声。
一人一魂伫立良久，周围毫无变化。
“可能真是过期了。”西弗勒斯垂下眼，摇着头苦笑了一下。于是打算回到亲爱的地下实验室，与坩埚和量杯相依为命。
意识中的莉莉第二次垂头丧气（我太南了.jpg），默默跟在西弗勒斯后面走下楼梯。还差一个台阶就到门厅。窗外传来一个声音。
“没有关系，反正也是顺路，妈妈让我送苹果馅饼给小欧文……”
西弗勒斯仿佛被石化了。
意识中的莉莉飞奔着穿过西弗勒斯身体，趴在窗上向外看。回头朝西弗勒斯惊喜地点着头。
西弗勒斯脑子一片空白，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药水也太灵了！
“快，快，快点出去追呀！”意识中的莉莉艰难地想要把他推出门。
他迟疑半晌，方才飞快地跑出门。
巷子里一片萧索，外面的世界除了黑色的建筑就是上面白色的积雪，有几家烟囱冒着烟，地上有车辙印和各种鞋印。
西弗勒斯完全忽略了寒风灌进肺里的不适，在小巷的每个岔路口里不停地追寻着方才那个声音。他的呼吸声音很粗重，哈气形成阻挡前路的迷雾，并且让他有失优雅的举止。苍白枯瘦的手指为了保持平衡扶在砖墙上，他的单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黑色的眼眸里沉睡很久的期待神情苏醒了。
一台老爷车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寻找。终于让西弗勒斯回过神来，开始察觉自己没用温暖咒已经快冻僵了，这寒酸的衣着与其他人的冬季服饰差距有些大，他非常羞愧。魔杖轻点脑壳，用幻身咒隐藏了自己，然后才使用保暖咒恢复手指的知觉。
在小巷的尽头是一条马路，一早晨的车辙，将雪碾成乌黑的冰泥。这极雪白纯净又极肮脏萧索的画面中，有一个红色长发顽皮地顶着一个毛线帽的姑娘。西弗勒斯的视野里只剩下这个身影。仅仅看着她都让他感到愉快。他无声的穿过马路，跟在莉莉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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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莱看着莉莉做出来的解毒剂，非常感激她：“谢谢你聪明的姑娘，帮了我大忙。”
“你确定这副草药没有黑魔法吗？”麦金农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刚参加凤凰社不久，食死徒各种黑魔法给她带来很多心理阴影，这个姑娘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
莉莉摇摇头，笑着说：“真的没有，穆迪先生检查过了。”
“到底是谁送的药呢？”
“不是你们买的吗？”穆迪监制，伊万斯作品，这双重保险让金斯莱安心地喝下解毒剂。
“我们在翻倒巷收到一个猫头鹰送来的包裹。”
“嗯……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即使有人支持，也不敢公开露面，所以……”金斯莱沉思道。
“我倒是听说邓布利多校长有个弟弟，会不会是……”莉莉思索的时候会不自觉用手支着下颌，手指无意识地放在嘴唇上。
他们的谈话被穆迪打断，独眼傲罗一瘸一拐地走向金斯莱，“开会了，这位看起来还能再战五百年的先生。”
金斯莱再次向伊万斯表示感谢，然后起身离开。凤凰社后继有人他十分宽慰。
麦金农转向莉莉，无法掩饰她的不安。这个年纪的姑娘本应该打扮一番愉快地参加聚会、谈论诗歌和美食、周末约上好友打一场痛快的魁地奇、以及花痴报纸上洛哈特帅气的新造型。她们却要背负驱散阴暗以及与邪恶血战到底的责任。身边越是有同僚倒下，她们越要坚强和勇敢，不能让生命白白牺牲。这个见鬼的世道！
“莉莉，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麦金农拿出自己的魔杖比划着。“你看，我们与敌人对战时，一定是用魔杖攻击更顺手吧？”
莉莉是聪明的姑娘，她不想回忆昨天那场战斗是因为过程太过血腥残忍。
“如果没有每次战斗之后幸存者的反思与总结，凤凰社里每人九条命都不够填的！”穆迪先生带着金属质感的蛮横声音在麦金农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麦金农是个乖乖女，穆迪虽然态度强硬，但是她会按照穆迪先生传授的战斗经验做，不管多可怕。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为了更大的胜利”。
“我想……也许是因为另一个发起攻击的是穆迪先生，所以食死徒对我只做基本的防御，我是说，对方会把主要注意力和攻击都放在穆迪先生那里。”
麦金农认真地思考着，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她缓缓的点头，仿佛在消化其中的道理。她必须迅速学会这些经验，在对战的时候要像鸟会飞鱼会游一样做到不假思索，才能保证自己活下去，保证凤凰社抗衡黑暗力量的延续。
“如果我成为凤凰社，你当了食死徒。在战场上，你会攻击我吗，西弗？”
“不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莉莉。”
“傻瓜，你该说你不会加入食死徒！”莉莉用《魔法史》敲着西弗勒斯的背。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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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走了两条街，西弗勒斯终于鼓足勇气想要解除幻身咒跟莉莉打个招呼，他伸出手，手臂上狰狞的骷髅和蛹动的巨蛇暴露在阳光下特别刺眼，令他突然打了个冷战。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分属不同阵容。
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西弗勒斯，那我在你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有那轻蔑的目光。年少时的他们曾经发生过争执，可是莉莉看自己的眼神从没有那么的冷若冰霜，那道目光是最强的攻击魔咒，把西弗勒斯所有的自尊和勇气击得粉碎，让里面包裹的贫寒、平庸、虚荣和不讲卫生都暴露在空气中，让人一览无遗，让他无处躲藏。
之前，在那双绿眼睛的注视中他感受到的一直是温暖。但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陌生与蔑视。一切变故来得如此之快，以致于自惭形秽的少年在原地呆呆站了半晌才感受到了孤独和恐惧，认识到了自己被好友抛弃的事实已不可更改。
之后他失去了所有机会。
也许是因年深日久福灵剂药力不够，决裂那夜的巨大恐惧和自卑瞬间占满了西弗勒斯的脑袋。口不择言的那个词已经让他失去了莉莉，那么这块被刻在皮肤上、被打在灵魂里的标记，会使莉莉对自己做出什么决绝的反应呢？他害怕再重演那个可怕的经历，害怕极了。西弗勒斯终于认识到，他们之间那条鸿沟根本无法让自己实现生日愿望，连一秒钟的可能都没有。眼圈红红的西弗勒斯，懦弱地开始与现实妥协。“与其那样不如维持现状，起码还可以站在她身边。”他越来越看不起自己是因为曾经捧着水晶杯的时候他不在意，现在抓着摔破的碎片却小心翼翼，他痛恨自己，同时又对自己的胆怯无能为力。
现在他们站得这么近，却离得那么远。福灵剂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在一个铁道闸口，红灯亮起，两侧的车与人都停下来等待列车驶过。
莉莉跺跺脚，把手拢在嘴边用哈气取暖。
巨大的轰鸣声穿过。她感到耳边暖融融的，脸颊暖融融的。
嗯，一定是蒸汽机车的作用。
意识中的莉莉看到幻身咒的西弗勒斯伸出双手，她还以为终于可以得到人生第一个拥抱了，激动得眼眶湿润，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开始有了心跳。
她只看见西弗勒斯在莉莉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用手掌中温暖咒的热流挡住了火车飞驰卷起的风雪。
④：这个梗来自@LEGILIMENCY 太太的《【斯莉】在一切开始之前》，这句对白太杀我，原谅笔者冒昧用《灰烬》向太太致敬，蟹蟹٩(‘ω’)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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